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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帆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这些?我讲这些是因为,我希望你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更重要的是,让你知道我不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讲这些是因为,我自己有两个孩子,总有一天,我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向他们解释。我要向他们解释,他们可爱的父亲 - 现在可以开车带他们去看橄榄球赛,参加他们的家长会,周五晚上呆在家里,给他们现学现做凯撒沙拉的父亲 - 曾经竟然是一个如此卑鄙的人。
但我真诚地希望,我的生活经历可为大家带来警戒 - 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为那些每天依赖毒品生活的人;为那些正在考虑滥用上帝所赋予你的天赋的人;为那些选择天平另一端、决定过上纵欲生活的人;为那些认为成为一位人尽皆知的“华尔街之狼”一定过着光鲜生活的人带来些许警戒与反思。 [序言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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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帆
现在,我所要呈现给你的是这一疯狂局势的重建过程 - 极具讽刺意味的重建 - 这也将成为华尔街历史上最狂野的历程之一。这段历程,我将以当时盘旋在我脑海中的真实的声音来呈现。这是一种充满讽刺意味的声音,一种油腔滑调的声音,一种以自我为主的声音,一种充满鄙视的声音。正是这一声音让我为纵情享乐的生活不停地找借口,正是这一声音让我去坑害他人,操控他们,影响了美国整整一代人,让他们陷入了混乱与疯狂之中。
我在纽约昆士区贝赛的一个中产阶层家庭长大,在家中,像“nigger”(黑鬼,对黑人的侮蔑性称呼)、“prick”(美籍西班牙人)、“wop”(美国的南欧移民)、“chinc”(对亚洲人的侮蔑性称呼)被认为是最脏的词,是无论何时都不可以讲的。在家里,任何一种偏见都会遭到父母的强烈反对,在他们看来,偏见是低级、未开化的人才会有的心态。我也总是这样认为的,无论是孩提时代、青少年时期,即便到了疯狂高峰时我依然这样认为。但是,这样的脏话却总是那么顺畅地就从我嘴里冒了出来,尤其是陷入疯狂状态的那段时期。当然,我也会为这一点找借口 - 告诉自己,这是华尔街,在华尔街上可没有时间来装模作样地玩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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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帆
这时,一位身穿燕尾服的侍者走了过来,把我们的饮品摆在桌上。马克举起了他20美元一杯的马丁尼,我举起了8美元一杯的可乐,马克说,“预祝道琼斯可以直冲至5000点!”我们碰了碰杯。“预祝你在华尔街事业有成!”他补充道,“预祝你在这个行业里发大财,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仅保留住一小部分灵魂就够了!”我们都笑了笑,然后举杯干了。
在那一刻,如果有人告诉我,不到几年时间,我就会拥有眼前这家餐厅,而马克·汉纳,以及LF Rotheschild公司其他半数经纪人都会为我效力,我肯定会说这些人是疯子。如果有人告诉我,将来我会坐在这家餐厅的吧台吸入一排排可卡因,而一群高级妓女则以崇拜的目光仰视着我,那么我肯定会说,她们都他妈的丧失理智了。
但这仅仅是开始。在那一刻,发生了很多与我毫不相关的事,这一切皆源于一个名为“投资组合保险” - 电脑驱动股票套利战略 - 的出现,它最终使欣欣向荣的牛市画上了一个句号,仅一天时间就令道琼斯指数狂跌508点。此后接连发生的事不可想象。华尔街停业了一段时间,LF Rotheschild的投资金融公司也被迫关门。之后,股市陷入了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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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帆
“没问题”,他边说着边又从瓶里拿出一点,“但我敢保证,可卡因肯定能帮你顺利度过在这里的每一天!”他摇摇头,耸了耸肩说,“当一名股票经纪人真他妈的没劲透了!我是说,不要误会我的意思:这工作赚的钱不少,什么都不错,可就是有一点,你不是在创造事物,你什么都没有建造出来。所以时间久了,这工作就变得无聊透顶了。”他停了一下,似乎在搜索合适的词语。“事实上,我们不过是些蹩脚的推销人员。没人知道哪些股票会涨!我们只是往板上扔飞镖,你知道,就是碰运气。你很快就会发现这些了。”
接下来,我们聊了聊各自的出身。马克是在布鲁克林的贝瑞吉镇(Bay Ridge)长大,据我所知,这个地方环境非常差。“不管你做什么”,他打趣说,“都不要和贝瑞吉镇的姑娘约会。她们全他妈的是疯女人。”接着,他又从可卡因瓶中挖出一勺,补充说,“最后一个跟我约会的女孩子竟他妈的在我睡着时用铅笔捅我!你能想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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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帆
我惊呆了。这简直难以置信!竟然就坐在这家餐厅里吸毒!而且坐在这群“宇宙的主人”中间!我用眼角余光扫视了一下餐厅,看别人有没有注意到。很显然,一个人都没有,现在回头想想,我敢肯定他们根本就不会在乎。他们都忙着享用伏特加、苏格兰威士忌、杜松子酒、波旁,或者是用他们疯狂膨胀的支票购买的各种危险的毒品。
“你来试试”,马克把可卡因瓶子递给了我,“这是进入华尔街的真正门票:可卡因和妓女。”
妓女?这又让我吃了一惊。我是说,我从来没找过妓女。此外,我当时深爱着一个女孩儿,并想娶她为妻。她叫丹妮斯,一个外在美与内在美兼俱的女孩子。要我背叛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说到可卡因,嗯,在大学派对上我曾尝试过,但那已是几年前的事了,而且除了大麻,别的我都没碰过。“噢,不,谢谢”,我有点尴尬地说,“我吸不来这个。它会让我,呃,抓狂。比如,让我无法入睡或吃饭,而且,呃,我会开始担心。这个对我来说真的很糟糕,很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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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帆
路易斯和马克交换了下眼色,好像我刚刚犯了什么罪似的。但马克只说了一句,“这是他在华尔街的第一天,给他点儿时间。”
路易斯抿了抿嘴,用力点了点头说,“这完全可以理解。”他对我说,“不要害怕。很快你就会成为一个瘾君子了。”
马克赞同地点点头,“路易斯,说得很好,但还是给他来一杯马丁尼,说不定他等会儿就改变主意了。实在不行我就自己喝了。”
“这棒极了,汉纳先生,您和您的朋友今天是否进餐,还是只喝酒?”
我心想,靠,路易斯这问的是哪门子话,这问题也太荒谬了,要知道这可是午餐时间。但让我吃惊的是,马克告诉路易斯说,他今天不进餐,只有我要吃,由此,路易斯给我递了份菜单,然后去给我们拿酒和可乐了。过了一会儿,我终于弄明白为什么马克不吃午餐了 - 他把手伸进了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拧下瓶盖,伸进一个小勺子。他挖出一小勺闪闪发光、最具威力的食欲抑制物,即,可卡因,然后放入右鼻孔中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他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然后又换到了左鼻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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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帆
我并没有乘大楼电梯去大堂,在那儿花上3.5美元买两个福兰克福香肠和一杯可乐,而是不知不觉上了顶层,站到了马克·汉纳旁边,这让我自己都吃了一惊。我们的目的地是位于办公楼41层的五星级餐厅“Top of the Sixes”,这里是精英们就餐的地方,在这儿,这些“宇宙的主人”可以喝喝马丁尼,聊聊战争故事。
我们一步入餐厅,餐厅领班路易斯就冲了过来,用力握着他的手,对他说,能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周一下午见到他简直太棒了。马克悄悄塞给他50美元,这让我眼馋得不行,路易斯把我们带到一张位于角落的餐桌前,在这儿可以俯瞰曼哈顿上西城区和华盛顿大桥的美景。
马克面带微笑对路易斯说,“路易斯,给我们来两杯马丁尼,不加冰”,他看了看厚重的劳力士金表,“七分半钟后再给我们来两杯,之后每五分钟来两杯,直到我们两人中有一个倒下为止。”
路易斯点点头,“没问题,汉纳先生。这是个很棒的战略。”
我笑着看看马克,以充满歉意的口吻说,“对不起,但是,我,呃,我不喝酒。”然后我转向路易斯说,“请给我一杯可乐,这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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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帆
到10点时,马克·汉纳已经往支撑柱那儿走了3次,现在,他又要达成一桩交易了。电话中,他的语气是那么平缓、柔和,我都有点儿听糊涂了。他明明是在剜客户的心头肉,但听起来却像是在跟客户道歉似的。“先生,请听我说”,马克对一位财富500强公司的主席说,“我很引以为傲的一点是,我找到了这些问题的根源。我的目标是,不仅要引导您进入这些状况,也要引导您走出这些状况。”他的语调是那样地柔和、低沉,几乎都有催眠效果了。“我希望能够长期为您、您的企业和您的家庭创造价值。”
两分钟后,马克又站到了气送管系统前,下了一个“25万美元-微软股票”的购买指令。我此前从未听说过微软,但听起来是家很不错的公司。不管怎样,马克这一笔交易拿到了3000美元佣金。而我则有7美元入账。
到12点时,我已经头晕眼花,肚子也饿了。事实上,我当时头晕眼花、饥肠辘辘、汗流浃背了,但是,我被这一切深深地迷住了。巨大的咆哮声穿透了我的五脏六腑,并与身体的每个部分产生了共振。我知道,我能胜任这份工作;我知道,我能像马克·汉纳那样做得很好,甚至比他做得更好;我知道,我一定会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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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帆
“Miniscribe在这儿可是非常有名”,一个胖嘟嘟的痞子对着电话大叫着。他当时28岁,喜欢吸食可卡因,年收入60万美元。“你在西弗吉尼亚州的经纪人?噢,上帝!他可能很会挑选煤炭开采方面的股票,但现在都80年代了。80年代游戏的名字叫高科技!”
“我拿到了五万股July Fifties!”隔我两张桌子的经纪人在喊。
“他们现在手头上没钱!”另一位经纪人在吼。
“我可不是仅靠一项交易来致富的”,一位纪纪人对他的客户发誓说。
“你在开什么玩笑?”斯科特对着耳机喊,“就我赚的这点佣金,和公司、政府分完后,剩下的都不够给我的狗买狗粮的!”
不时会有经纪人在胜利中挂下电话,然后填写一张购买单,走到附加于支撑柱的气送管系统前,将购买单塞入一个玻璃管,然后看着它被吸到顶端,在那儿,这张单子将被送达大楼另一端的交易桌上,然后再改道送往纽约证券交易所执行。由此,交易室顶部特意调低了,以便为气送管系统腾出地方,难怪空间会这么压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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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帆
紧接着,扩音器里传来了LF Rotheschild公司销售经理史蒂芬·史瓦兹的声音。“先生们,今天上午期货看起来很强劲,来自东京的买盘很多。” 史蒂芬年仅38岁,但去年他竟赚到了200多万美元。(又是一位“宇宙的主人”)“我们认为股市开盘就能上升10个点”,他补充说,“所以,马上抓起电话,行动起来吧!”
话音刚落,交易室里马上就一片混乱。一双双脚飞速从桌子上消失,《华尔街日报》也立即被扔进了垃圾筐,大家个个把袖子捋起来,相继抓起电话开始拨号。我也拿起了自己的电话开始拨打。
几分钟后,每个人着急地走来走去,疯狂地打着手势,对着黑色话筒大声喊叫,整个交易室变成了一个咆哮的海洋。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华尔街交易室的咆哮声,听起来就像一群乌合之众在狂吼。这一声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声音也就此改变了我的人生。这是一种被贪婪与野心包围着的年轻人们发出的声音,他们正竭尽所能,大声向全美富有的商人做推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