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贵燕

笑破肚皮的开心游记

吴贵燕
这是一本为数不多的我会重复看的书,并且每次看都会令人开怀大笑。 该书写于1889年8月,距今一百多年了。主题是三个绅士和一条恶狗在泰晤士河度假的经历。其中穿插了不少有趣的小故事。这样的行文方式在近代很少见了,因为会显得很罗嗦,现代人都更喜欢直接了当的文字。 同时还发现100年前伦敦人的城市生活和我们今天的生活也相差无几。 一直没找到中文的电子版,大约8、9年前曾经输过一部分,但后因电脑问题遗失,现在再想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开头一段: 我们觉得不大舒服,因此心情很不安。哈里斯说他有时觉得一阵子头晕眼黑,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乔治说他也有同感,晕头晕脑,迷迷糊糊,几乎是家常便饭。我呢,我是肝有毛病。因为我最近看到一个专利舒肝丸广告,上面详细列举肝脏病的各种症状。对照这些症状,便可以看出自己是否害了肝病。这个广告上所说的症状,我条条都有。 说起来非常奇怪,我没一次看过一个专利医药广告而不得出结论:我患了这个病,不仅患了,而且病症很严重。广告上所说的症状总是和我的感觉完全一致。 我记得有一天,我感到身上有点不舒服,因此到大英博物馆去找书查一查这个病(我想可能是枯草热)的疗法。我从书架上把书取下来,查看了我所要查看的东西;然后心不在焉地顺手往后翻了翻,随便浏览一下其他一些疾病。我忘记我首先看到的是什么病了,只记得是一种可怕的致命恶疾。没等我把书上所列举的先期症状看完,我就确信我害了这种病了。 我坐在那里不觉毛骨悚然。在失望的百无聊赖钟,我又往后翻,翻到伤寒,读了读症状,发现我害上这个病了!已经害了几个月了,而我还一点也不知道呢!于是,我想,我是不是还害有其他别的病?翻到圣维沓斯舞蹈病,和我所预料的一样,我也害有这种病。这时我对我的病产生了兴趣,决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于是我按照字母顺序,从头看起。我首先看到的是疟疾。我正害着这个病,高烧期是隔周一次。布赖特氏肾炎,我发现,我也有。使我感到安慰的是,还并不很严重。单单这个病,我还可以活很多年。霍乱我不仅有,而且带有严重的并发症。白喉似乎我一生下来就有。我认真地把二十六个字母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唯一可以说我没有的病使膝盖骨囊炎。 一开始,我心里很难过,这仿佛有点瞧不起人,为什么不让我害膝盖骨囊炎呢?为什么作出这个令人不愉快的保留呢?可是过了一会儿,一种宽恕的心情占了上风。当我想到病理学上一切有名气的病我都害上了的时候,我变得不那么自私,因此决定不再争取害膝盖骨囊炎了。正在凶恶时期的痛风病似乎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侵入了我的经络。发酵病显然从童年时期我就害上了。发酵病以后,字典上没有病的名字了,因此我推想我也不会再有别的什么病症了。 我坐在那里沉思,心想从医学的角度来看,我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病例。对于一个医学班,我是一个难得的标本。有了我,学生们就不必到医院去实习了。我自己就是一个医院。只须围着我见习见习,便可以拿到他们的毕业文凭了。 我很想知道我还能活多久,因此我决定作一次自我检查。我首先摸摸我的脉搏。开始一点也摸不着,后来它忽然跳起来了。我掏出表来数一数,一分钟跳一百四十七次。我想摸一摸我的心脏,摸不着,它停止跳动了。过后我推想,我的心脏当时一定还在胸腔里,并且还在跳动,只是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我把我的胸部全部拍一拍,接着从腰部拍到头上,拍拍两肋,又从脊椎骨往上拍。什么也没摸到,什么也没听到。我想看看我的舌头,尽力把它往外伸,同时闭起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往下看,只能看见舌头尖。这样观察的结果使我比以前更加相信我害了猩红热了。 我进入阅览室的时候,是一个愉快而健壮的小伙子;我走出阅览室的时候,成了一个虚弱而衰老的病夫了。 我去找我的医生。他是我的一个老朋友。每当我认为我有病去找他的时候,他总是先摸摸我的脉搏,再看看我的舌头,然后便和我说起天气来了。所有这一切,分文不要。这次我去找他,是想也要替他办一件好事。我认为一个医生终日梦寐以求的是治病。现在他给我一个人治的病比他给一千七百个只有一两种疾病的人治的病还要更多,岂不是对他办了一件大大的好事?我一直走到他的诊所,找到了他。他问道: “喂,怎么了?病了?” 我说: “亲爱的老朋友,我不愿告诉你我害了什么病,过多的占用你的时间。人生有限,恐怕等不到我把我的病说完,你就已经命归西天了。我现在只说说我没害什么病--我唯一没害的病是膝盖骨囊炎。为什么我没害这个病,我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但是我没害这个病却是事实。除此以外,别的病我都有。” 接着我告诉他我是怎样发现我害了这些病的。 他叫我把衣服解开,从上而下看了一遍,接着抓住我的手腕,冷不防照我的胸上猛然一击--我认为这是一种可鄙的行为--然后他侧着头在我身上抵一抵,便坐下开了一个药方,叠起来,递给我。 我接过药方没有打开看,便到一家最近的药房,把药方递上,药剂师看了看,把药方退还给我。 我说: “你不是药剂师?” 他说: ”我是药剂师,如果我开的是个合作商店兼家庭旅馆,我就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了。可惜我开的是个药店,实在帮不上你的忙。“ 我看看药方,上面写道: 一磅牛排, 一品脱啤酒‘ 每六小时一次。 每天早上散步十英里, 每晚十一点准时睡觉, 不要把你不懂的东西硬往脑袋里塞。” 我遵照医生的指示办事,果然药到病除,不仅当时我没有死掉,而且现在还在活着。 从我这次病回溯到我见到专利舒肝丸广告的时候,我一直有这种症状,主要表现是“什么事也不想干。” 我在这个问题上,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从我当婴儿时起,我就受到这个病的折磨;童年时代,它更是没有离开过我。人们不知道这是肝病在作怪,因为当时的医疗科学远没有现在这样进步,因此人们总是把这种现象说成是懒惰。 “唉,你这个不争气的小鬼!你就不能鼓鼓劲,做一点事儿,自己养活自己吗?”当然这是由于他们不知道我有病。 他们不给我吃药,他们用棍子打我的头。说起来似乎也很奇怪,这个办法往往能够,暂时能够,治好我的病。当时在我头上打一棍,比现在叫我吃一盒药还更有效;一棍子下来,我立刻便规规矩矩去做叫我做的事情了。 你知道,常常是这样,过去那些简单的老办法有时比药店里所有的仙丹神药还更加灵验。
2023-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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