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书评】改编毁一生:反暴动与《饥饿游戏》
什么是《饥饿游戏》(图书地址:http://t.cn/z8N9kjR)的成败关键?这部电影改编自苏珊·科林斯的青少年小说三部曲中的第一部,这套书至今已售出2400万册。电影周五开画,首周末预售票房已过千万。
对影片情节的最简短概要是:24个孩子参加一个电视节目,他们被迫在节目中互相残杀,直到只剩一人。乍一看来,这看上去像是成年人关于人性堕落的又一次哀叹,或是一场极端的真人秀,又或是一个儿童不宜的残忍故事。以上三点中的第一点不全尽然,第二点则是完全错误的。这两种观点都忽视了《饥饿游戏》三部曲的核心问题:这是一场持久的镇压暴动的战役,所付出的代价是明确的:道德陷阱以及被政治利用的暴力。
《饥饿游戏》的前提是,青少年女主角凯特尼斯·伊夫狄恩(Katniss Everdeen),在2008年出版的第一本书里就理解了这一点。(此处有剧透,我已经尽量不透露细节了。)她住在“施惠国”(Panem)的第12区。根据小说中所说的,每个区每年都会选一对12岁到18岁间的男孩女孩,作为“贡品”送到一个城市,盛装准备,进入游戏。除了都城之外的其他地方政府没多少钱,赢得比赛,你所在的行政区就会得到更多钱(并且你能存活)。让孩子参与杀戮,是为了强调行政区和他们政治同谋的无力。当凯特尼斯12岁的妹妹被选中时,她自愿参与比赛,被选中的男孩是爱上了她的皮塔(Peeta),而她必须杀死他。到了第二部《火星燎原》(2009),尤其是第三部《自由梦幻》(2010),故事的进展远远超出了凯特尼斯的首次进城之旅,故事背景中的主要部分已被揭示为一个谎言。
12区是个贫穷的矿区,是阿帕拉契的遗迹——整个大洲上曾发生过悲剧,没有多少人幸存——电影的预告片里,也将类似1930年代的窝棚和一个奇美的城市交叉剪辑在一起。科林斯明确表示,富有的孩子,有富有的朋友,在游戏中有明显的优势。(恐怖的球形竞技场的守卫们接受递送包裹。)在小说里,凯特尼斯被描述成黑发、橄榄肤色、骨瘦如柴,詹妮佛·劳伦斯(Jennifer Lawrence)不符合以上任何一点,却被选中,一部分原因是她在《冬天的骨头》中的表现,她出演了一个来自阿肯色州的坚韧女孩。但最终,由此带来的不平衡和战争相比就不算什么了。
人们可能太沉醉于某些儿童小说,却忽略了这对孩子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焦虑、竞争,以及——可能最重要的是——说谎的成年人,是“饥饿游戏”世界里的一部分,他们通常也像是青年。劳拉·米勒(Laura Miller)为《纽约客》写了关于头两部书的书评,称其为反乌托邦的青少年小说。(当时《自由梦幻》尚未出版。)米勒辩驳说:到了都城后,凯特尼斯对于漂亮衣服的沉迷比所有对暴政的描述都有效。(她同样不认为都城的方式会奏效。)对此有很多实例,但是当然,读者不可能想要完全抛弃剧情而钟情于潜台词。美国已经处于战争十年了,今年最重要的电影是关于折磨、恐怖、不对称战争和舆论控制的三部曲中的第一部,这真的是巧合吗?
科林斯曾说,她在换台时看到伊拉克战争和真人秀的画面而得到灵感。很多角色因为自身的暴力行为而败坏。凯特尼斯的“导师”,12区唯一的幸存者Haymitch Abernathy是一个心理受到创伤的醺酒者,在电影中由伍迪·哈里森(Woody Harrelson)扮演。(“吃了一半的食物、破碎的酒瓶、因酒醉后的愤怒而损坏的家具让他的住处分崩离析”)该系列的后续故事中,凯特尼斯发现她正在拍摄她自己也不相信的宣传视频;她拯救的12岁的妹妹被当作13岁的“医药”儿童士兵而送去战斗;一个为赢得凯特尼斯的爱而奋战的男孩被拷打后确信自己是恨她的;另一个男孩不是因为都城而败坏,他过于热衷布炸弹杀死士兵,但又漠不关心路上有多少普通市民。和她自己在革命暴力中扮演的角色相比,凯特尼斯在两个男孩间的抉择显得无足轻重。(第三部中的游戏不是由都城主导的。)
喜欢这套书的青少年在新闻中看到故事后会思考,也应该产生联想。很难想象一个阅读并喜欢《饥饿游戏》的孩子在看到Kony2012视频的时候不会有所想法。反之亦然。
《饥饿游戏》对孩子来说太暴力了吗?三部书都充满了年轻人的杀戮,但也提到了为暴行付出的代价。死亡并不是动画片式的,虽然死亡仍像童话里所展示的那样,但它会让你反思代价,或像米勒的女儿那样,更关注杀戮者心灵的伤害。当然,那都是小说里的内容,远比电影更容易表达暗示,然后再谈论为什么你希望永远没看到过这一切。
我还没看过电影,但电影一上映我就会和我上中学的孩子一起去看,他读完了所有书。前两本书是在一个亲人去世后的几周里读完的,第三本书是在出版后的两个月看完的。我认为这些书让他受益匪浅。结果是,我心存感激,这让我在购买书籍时有所偏好,而我不可能是唯一一个这样做的家长。然而,一个孩子,或一个成年人读的书,不仅能洞悉自己的内心生活,也能洞悉历史、政治以及我们所经历的战争。凯特尼斯因为父亲在矿难中去世而学会了打猎,而她仍花了三本书时间的深思熟虑,才意识到孩子们的死是真实而不可逆转的。(有个问题:当科林斯明确说,凯特尼斯在小说的大部分时间里,没有认识到爱的坚固。)她能够成为故事的道德中心是因为,随着故事情节变得越发政治化,其他的角色被抓去谈论战略、政治宣讲以及作战计划,她却并没有放弃对简单真理的追求。也许没人应该。
来自译言:http://article.yeeyan.org/view/294991/260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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